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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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经那劳神费思的一闹,姜婵本就还未好全的身子又病了,这回她再不敢拒绝王之牧请来的医女。 望闻问切,开药施方。 夜已深,姜婵悄然无声地翻过身,探头望过屏风,只见昏黄烛影间,一个挺得笔直的脊背背对着床榻,似是要为她挡住刺眼烛光。 她闭眼静听,唰唰笔触声滑过纸面,那是他在一丝不苟提笔治公。 她听了半晌,觉得口渴,便伸手去拿床边小几上的茶壶,没想手指却碰到了一个温热的物什。 这是什么? 她好奇下床,还未掀开白瓷的盖子,柳腰就被人揽了,一提一放,她裸露的双足重又落回床上。 “既然醒了就把药喝了。” 王之牧仪态优雅地从温壶中取出药碗,凑在她嘴边,看着她慢慢张嘴。 药味异常浓郁,实在是苦不堪言。 他亲自监督她喝药,她不敢不从,憋气狠心预备一下子全灌下去,没想药汁苦得她反被呛到,吐的、扑出的没了一大半。 她这回可真不是故意的。 姜婵感到身侧的王之牧在隐隐磨牙,他便一口含了剩余的药汁,碗即刻见底,随即欺身上前。 她只觉一双有力的手臂箍住了后脊,自己再动弹不得一寸,心中的波澜还未转为喉中的反抗声,一只掌已扣住她后脑,修长的手指穿过浓密的素发,滚烫的唇瓣已密密贴着她的。 苦汁入喉,却又不再发苦。 “咕咚”,那是药汁入肚的声音。 他浑身皆是浓烈的墨味,此刻舌尖更是带了浓浓的药味,可她却觉得诱人极了,拼命从他的烫舌上、他的薄唇间榨取那来之不易的甜味。 药碗“哐当”一声坠地。 她从要将她揉碎在自己体内的臂膀间睁眼,胸口喘得起伏不定,浸了药汁的亵衣变得冰凉湿重,是她全身上下唯一一样能抚平她颊边、心尖上热燥之物。 “我说过,你下回要敢再犯,必罚。” 他报复似的再度咬了咬她唇瓣,最后略带笑意地亲了亲铺满他半臂的乌发,随即唤丫鬟进来给她换了沾染药汁的衣裳,又立刻将她塞回被子里。 大概是白日睡多了,姜婵枕着夹杂了药味和墨香的被子,不时阖眼又睁眼,有一下没一下地揪着被褥上的绫罗,竟多日以来,心中头一回觉得安稳,哪怕有天大的事情也想先放在一边,此刻纵是病恹恹躺着,也觉无比安宁。 烛火又哔啵响了几回,期间王之牧不时回头瞧瞧她,见她并无异样,便不再多看,利落转身,专攻案上那看不完的文书。 她一直未睡,却也不动亦不语,只将头从被子里伸出悄悄看他。 原来她模糊的梦里有人将她轻柔抱起,动作不甚利落地轻拭她额上的汗,又小心翼翼扶住她的头,一勺一勺给她喂药的人,是他。 那梦里那带了令她鼻酸的一声喟叹的人,也是他? 这回惹他动怒,最后他却仍是轻拿轻放,又贴身照顾她,再怎么也会生出些感动。 他这般无趣的一个人,姜婵眼珠一转,决心好好嘉奖他一番。 她悄默下地,鞋也未穿,尽量无声从背后接近他,做出饿虎扑羊的姿势,预备吓他一吓。 她的手还未来得及沾上他的外衣,便周身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被抓到了! 她便顺势倚进他怀里,额头抵着他的胸口,安静地蜷缩在他怀中,亦不语也不动,不多时又将头换了个角度,就这样过了许久。 “看什么?” 他只知她看刺绣时一向专注,看不见旁人,可他却从没想过她会这么认真专注地……看着他。 他此生头一回被人看得有些……嗯……不知所措。 她第一次发现,面前这人明明是风华正茂的年纪,面上却有了同龄人未有的深思熟虑的痕迹,日日殚精竭虑留下的忠实记录。 她坏心渐起,遂捧着他的脸密密地亲了一通,他那眉心的竖纹、眼角的细纹、嘴角的沟壑一一亲过,若是她是一只大狗,那么此刻王之牧的脸上怕是都挂满了她的口水。 “下去。” “我不。” “下去。“他声音里的透了几许无奈。 “……啵……唧……” 王之牧觉得自己此刻板着的脸再难以维系,遂转过脸。 远处似乎有人谁家闭阖已久的大门吱悠间开了。 随着那缥缈的声响,他的心扉似乎也被人同时拉开来,从中传来像是远古传来的渺音,令他不由抬掌轻按微揉胸口。 朦胧烛光将她唇侧漾起的笑涡勾勒得更深,晕黄的火光却将她的脸庞映得尤为柔雅。 她见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忽然孩童般的对他咧嘴,看他时眼里亮晶晶,好似漫天璀璨繁星皆映进了她眼底。 他只觉得自己与她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更越加爱她,而她呢? 她没心没肺。 这猛然顿悟的挫败感觉,令他忽而有些不甚舒服。 姜婵见他忽地眼里有了阴翳,知他心结,这一刻她平日里竭力压制的朦动凡心盖过了对未来的惶恐,腿间那抹溢体而出的黏湿便是确凿证据。 她遂拉了他的手伸进去:“看,湿了,不是药的作用。” 他的指尖一抹一抽,指腹便在昏黄的烛光里泛着水润的光泽。 她暧昧地将他微湿的指头衔入嘴中,吃掉自己的汁液,舌尖勾挑,勾引的意图昭然若揭。 “你还病着。” 他竟拒绝了。 一丝疑惑从姜婵眼中滑过,她不解。他这次动怒不就是因为这个么?难道她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 可随即,他的头便覆了下来。 他避开她怔忡不解的目光,轻轻落下一吻。然后是缠绵的吻,没有尽头的吻。只是吻她,单纯的吻她,只是干脆纯粹的吻,用从未有过的爱意,真挚温柔,却又久久不休。 亲了多久。 二人早已记不清了。 * 乌飞兔走,转眼又过了两日。 幽窗明灯,谯楼更鼓。 乍暖还轻寒,入夜重门静。 一整日悬腕挥笔,下笔如飞,案上数尺高的邸报却并未消减多少,哪怕他还算精力充沛,可僵硬的肩颈已是酸不可耐。 他遂舍了笔,腰背自然向后倚去,才刚动了动酸硬的脖颈,半空里却伸出一双柔荑。十指张合,用力由轻到重,再由重到轻,重按一下,轻揉三下,他微微阖眸,只觉累积一日的疲惫与压力随风而逝。 过了不知多久,只觉得这初夏夜风中的凝香越发浓绕起来,他幡然回神,一只手反伸到肩上,握住一只白腻得看得清淡淡青脉的手,摩挲不已。 她的“乖巧”倒也令他觉得讶异。 姜婵这些日子费尽心机讨好他,反正眼看自己如今在床上是无法完全满足他了,不如在生活起居上多加悉心照料,毕竟看样子他不住满三个月是不会收拾包裹返回他那尊贵的国公府的,就当是换种方式缓和与他的关系。 再说,他这些时日歇得晚,每每回房时,她已撑不住睡去,她的淫功媚术尚无用武之地,更谈不上什么握雨携云…… 夜风略凉,穿过窗棱窄缝吹进来,一阵一阵,轻轻掀起未压镇纸的几张平铺的纸页。 她忙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裙袂翩跹地快步走向窗边,抬手取下撑窗的梃杆,又回过身,弯腰去捡地上散落的两三页宣纸。 行动间,微风撩起她额前细碎的胎发,忽上忽下,她转过头时,眼瞳中倒映着微跳的烛火。 他看着她,挪不开眼,目光颇为复杂,恐她窥觑到心中情意,又恼她全无心肝对他视而不见,既是暗火,却又隐隐泛起了别的一些情绪。 姜婵望进他眸中的沉郁,见他又显出那副她看不懂的复杂神情了,忙殷勤地跑回他身侧。 她就连为他捶肩和添茶倒水时都是眼底依旧亮晶晶的,活像是一只小狐狸,他虽心底还有些郁气,但看到她这般主动讨好的样子,故意想逗她。 他一掌箍了她的细腰,蓦然抬手将她按在身后的案上,低头道:“蝉娘,你一再犯上,是须立下保证的。” 王之牧突然探身去拿他搁在案上的笔,挑眉道:“你上回口头应承了我,今日倒是让我想起,你还欠我一张军令状。” 上回指的是在廊下随口应他的那回? 她杏眼微眯,上下打量他,见他貌似极为严肃地在摊开一张新抽的宣纸,眼底不由浮起疑色。 他是真的要教她写下军令状?她因一张身不由己的身契已经栽在了他手里,如今还要再跳一回火坑? 他的眸子闪亮,声音含笑,哪怕是陷阱,刚触怒他没多久的姜婵不敢再在虎口拔牙。 她扭扭捏捏地转身,俯身开始协助他研墨。 她手腕移动得极慢,眼看那墨块除了凹心那一小圈,其余已干涸得微见粉末,她也故意视而不见,无意去添水。 他拾笔蘸墨,握着她的腕落笔纸上:吾言行失矩,兹以赤诚之心,自省其身…… 她似乎刚沐浴不久,难怪她身上馥郁的香气夹杂了清爽的皂角味,令他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起来。 因她在身侧,令这个原本味同嚼蜡的阑阑苦夜也饶有生趣起来。 那医女开的药虽医好了她的宫寒,却无意间加重了身体的燥热,鼻翼萦绕着他迫人的阳刚之气,催熟了她体内初生萌芽般的情欲,穴心微痒。 姜婵腿心无声地涌出一股熟悉的热流,正如这潮润的初夏。她迫切地想要让面前之人知道,她湿了…… 却不知为何,明明往日她大胆主动献媚都未有一丝羞赧,如今话到嘴边却竟是怎么都问不出口。 她咬咬牙,不想欲火中烧难以入眠的话,只好厚着脸皮邀约:“夜已深,大人为何还未就寝。” 他道:“公务繁忙。” 依旧言简意赅,手上动作丝毫不顿,语气一如既往的凉漠。 她沉默了,辨不出他究竟是有意无意,毕竟他前日直截拒绝了她的邀请,莫非是那次用药伤了他的自尊,毕竟他是聛睨一切的高门贵子,又如何能够真的说不气恼便无怒。 可他眼下亲密贴身教她写字的模样,又不似厌她恶她,倒像是个真正的严师,竟心无旁骛地想在这个微润的夏夜教出一个状元苗子来。 她略思忖,又道:“奴婢正托人去市面上寻一只差不多的瓷枕,但恐不和大人的意……” 他手上一顿,顿时笔触停了下来,侧头低眸,打趣的目光探进她眼底,“你竟还会怕。我若真要罚你,你要拿什么赔我?” 此话语气平平淡淡,可却让她嘴角一抽。 谈其它好说,跟她谈钱万万不行。她是绝对不会动用自己的私库去赔他的。 大不了……大不了以身抵债。 她低头嘟哝,“那日不过情急,再说哪有主子跟奴婢要钱的,况且奴婢身无分文……” 他挑眉打断她:“鬼话连篇。”然后继续握着她的手移笔纸上。 她识相地闭嘴,可却愈发对他百思不解,不知他近日这忽冷忽热的态度是个什么意思,索性直截了当道:“大人整日日理万机,此刻留得闲暇,不如早去安歇?” 他不理她,手继续指引着她的手腕,笔走如飞,目光始终盯着案上的纸页。 她又想了一想,忽而想起他那日顾忌自己病体未愈,脑中一闪,随即慨叹:“大人那日请的医女真是妙手回春,奴婢近日身暖心暖,真是药到病除啊。” 他蓦然开口:“你专心些。” 她便依言闭嘴。 可却悄悄地歪了腰臀去蹭他近在咫尺的……胯部。 一次没反应,再蹭。 她忽只觉手腕被捏紧:“你放肆,真是好大的胆子。” 是放肆了些,可他不就是喜欢她在床上大胆放肆、没皮没脸,他日复一日的纵容她、养大她的脾气,动辄对她施恩加宠的,他所求的不就是能让他肆意妄为的携手入罗帏,带笑把灯吹么。 她忽地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奴婢昨日把那些药都扔了。” 他不做声,可她感觉自己的手腕被无意间微微捏紧了些。 他最近怎的变得这样的扭捏含蓄,往日那些进门便扯裤开肏、干柴烈火的行径都去了哪儿? 毕竟他来她这儿可不是为了舞文弄墨的,况且他成婚后,与他那位诗书大家出生的妻室去做这吟诗作赋的雅事不好么? 他最近究竟是怎么了?这究竟又是为了什么,太奇怪了。